2021年，律师行业「赚钱」的新机会 | Trialday

2020年是特别的一年，这一年全球疫情爆发，远程工作、线上庭审成为了现实；这一年《民法典》正式施行，配套司法解释层出不穷，法律人正在快速适应全新的知识结构，准备重新出发。在中国经济偏向下行的大趋势下，我们看到，律师行业似乎迎来了一波显著的机会。 

2021年，律师行业到底还有哪些「赚钱」新机会？「真不骗你」第十期节目，大鱼、江左和七爷聊了聊这个话题。

01

过去一年，这些业务获得了红利

大鱼：过去一年，在我们合作的律师团队中，有几类业务创收非常不错。第一类是商事争议解决业务，尤其是以房地产、金融类争议解决为主。做这几类业务的团队在2020年业绩增长高达50%，甚至100%。

江左：这可能与商业交易中违约情形大量增长有关。 

大鱼：第二类是刑事业务，去年很多团队都选择从民商业务转型到刑事业务。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是，经济类犯罪、涉黑犯罪，这些客户的付费能力比普通民商事客户要高得多。 

第三类是常规业务，这跟国家的经济环境、政策扶持有关。比如，去年做不良资产处置和执行的团队市场机会就明显增加了。 

还有一类业务也跟政策有关，就是破产。2020年一个很明显的趋势就是，那些以诉讼为主或者本地资源比较强的律所/团队，都开始将破产业务作为核心业务。 

江左：在我看来，2021年法律行业的总体趋势与2020年差异不大，需要关注的一个点是业务增长逐渐从单纯依靠“资源集中”向“业务门槛加资源集中”的方向在演化。 

值得关注的还有刑事领域，一方面，这两年刑事政策环境向好，刑事案件委托量增长迅速；另一方面，在民商市场接近饱和且市场占有趋于稳定的情况下，刑事业务能力或能成为民商领域市场竞争的增益力量。 

目前，很多成熟民商事团队都在招募刑辩律师。如果你是一个履历和能力都还不错，但案源优势不明显的刑辩律师，2021年可以考虑加入大型民商事团队，成为刑事专家或刑事专项负责人。 

我认为，这种以“民事为主刑事为辅”“民刑交叉”的团队组合方式，在未来能带来的差异竞争优势会非常明显，尤其是在商事争议解决和破产业务领域。

七爷：不管在什么时期，法律行业的整体趋势都离不开这句话：法律服务行业根植于经济基础，要服从于社会大局。比如去年政策利好，是IPO的大年，所有做IPO业务的律师都赚得盆满钵满；再比如我国这几年“扫黑除恶”，严格治理职务犯罪，产生了大量的刑事案件。

江左：经济上行做非诉，经济波动做诉讼。

七爷：过去一年，全球疫情常态化以及国内“内卷”化，使得我国泛争议解决业务快速增长。除了传统的民商事诉讼、刑事诉讼、行政诉讼以外，行政监管、执行业务、破产业务等都属于泛争议解决的范畴。这部分业务受经济波动的影响，至少还会持续增长四到五年。

江左：行政业务也是值得关注的领域。从2016年开始，尤其是随着各类专门法院的设立，行政业务赛道越来越宽。以去年北京设立的金融法院为例，北京金融法院可以管辖以北京金融监管机构为被告的一审涉金融行政案件。一方面，这类业务的门槛很高，不仅要求律师精通行政法，还要求律师懂金融领域的监管规则；另一方面，集中管辖也使得案件的判罚尺度、证据标准相对统一，团队更容易在此领域做到专业化。我认为这类案件未来一定是“金矿”。

02

新机会、新打法、新模式

七爷：我2009年入行，正好遇上了不良资产处置业务的迸发期。执业两三年之后，我们发现，这类案件的一审在地方法院很难做，但是二审和再审的改判率很高，加上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改以及最高院集中管辖，使得再审业务变成了一个“准三审”业务，我们又赶上了一大波再审的红利。 

随着整个诉讼程序的链条不断复杂化，诉讼流程逐渐从一审、二审延伸到了再审、案外人救济、执行业务和破产业务。一、二审挖掘的是诉讼门类，要求律师有行业知识，而诉讼律师要掌握的是程序知识，知道每个程序里要做哪些事。只要法律修改了，就一定会产生新的“纯法律业务”。 

江左：前不久，《在线诉讼司法解释》（《关于人民法院在线办理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征求意见稿）》）发布，在线证据保全、诉讼程序及相关效率手段都有了法律支持，法律服务方式正在发生巨大改变。 

《在线诉讼司法解释》甚至催生了一个全新的业务种类——平台维权案件的集中代理。过去这类业务的可做性很低，每单案件收入很低，律师代理后准备诉状、组织证据等服务环节一项都不能少，还有各地出庭的时间和差旅成本，是典型的客单低、成本高业务。但现在，在线诉讼方式大大降低了律师提供法律服务的成本。所以，新兴公共服务设施催生的新兴作业方式，我认为也是2021年一个明显机会。 

七爷：受疫情影响，律师已经逐渐习惯了线上庭审，《在线诉讼司法解释》实际上是将整个诉讼流程放到线上来了。但是很多律师还没有意识到，司法解释会对诉讼律师的作业方式、作业规则，甚至对于庭审技巧和方法都产生很大的影响。过去律师所学的民事诉讼法基本上就没有用了，因为规则已经被再造过了。

 江左：我有幸参与了司法解释的专家论证会，对其中「异步庭审」相关内容印象非常深刻。在线下时代，对争议解决业务效率制约最大的环节是证据交换与开庭，这两项工作的时间成本很高。 「异步庭审」不再依赖个体律师的临场反应，证据交换等环节完全可以团队作业，律师也可以在同一天参与多个案件的质证与出庭。如此一来，过去争议解决业务难以切分的核心环节有了分工的可能性。我认为，这种作业方式的改变在2021年会越来越多。

大鱼：我把法律行业的新机会总结为以下三类：

第一类叫新机会。经济形势的变化，产业模式的升级换代都会产生全新的业务。

第二类叫新打法。它与政策环境的变化、人的主观能动性有关。有的人能够敏锐地抓住政策变化所带来的机会，通过新的打法提升效率，然后获得红利。

第三类叫新模式。通过改变原有的经营模式和管理模式，找到发展的新机会。 刚才我们主要聊了聊新机会和新打法，目前法律行业还有什么新模式值得关注？ 

江左：我关注到的与新模式相关的现象是，法律服务的多元经营与律所的创业风潮。过去一年，我看到很多律所或者说律所管理团队的经营关注正逐渐从单纯的法律服务展开去，开始涉猎投资、公司孵化、多元经营等。

越来越多的律所不再单纯追求规模化，而是开始重视经营的多样化，关注组织的营收效率，这类律所目前还很难进行归类，但它们具有以下特征： 

第一，它仍然是一群法律人组成的组织，以提供法律服务为主。 

第二，律所的主营业务方向大概率不再是传统业务。比如有的律师团队只做检察院抗诉业务，有的律师团队只做银行业务。 

第三，很多传统大所开始涉猎地产、文创领域。比如因为客户主要是地产公司，于是开始尝试投资楼盘。

03

专业化 VS 行业化

七爷：过去我们总觉得法律行业的想象空间有限，是因为争议解决往往是整个产业链的终点。但如果我们把法律服务当做切入某个行业的起点，就有可能通过一个业务衍生出更多的业务。比如通过为头部客户诉“第一案”，切入到一个全新的行业。再比如，通过做证券行政诉讼切入到证券行业，为证券公司做合规业务。 过去「专业化」讲的是越走越窄，而现在「专业化」强调的是越挖越深。你的客户可能是一群专业人士，律师则是为一群专业人士解决专业问题。

江左：这可能是因为客户总量的增速变缓了，应对策略只能从客户开拓转为存量业务挖掘，而存量业务挖掘又分为存量客户挖掘和新客户的存量业务挖掘。也就是说，同业竞争变多了。 

越来越多的规模律所遇到了比过去更强的利益冲突问题。这并不是因为规模扩张速度发生质变，而是外部市场的客户数量变少了。一旦客户数量减少，同一律所律师之间“撞车”的概率就增加了。这也是为什么商事争议解决团队需要开始配置刑事律师、行政法律师。

七爷：第二，因为单一类型的业务数量在猛增，比如执行业务、执行异议之诉、破产业务、互联网维权业务，等等。 单一类型业务数量增加之后，专业律师就有了“吃饱”的可能性，他们对于此类业务的专业化研究就会更加深入。这会使得类似合同审查这样的业务，在未来有了批量化的可能性。过去这类业务收益低，只有靠批量化才能降低成本。而以后这类业务因为量大就值得批量化，因为它的成本与数量是乘法关系，只要把成本降下来一点，边际效益就非常明显。

未来的法律服务有两条金线（下一代律所：法律服务的两条「金线」）：上面一条金线是高端的民商事、行政、刑事、IPO业务，这类业务个案差异化非常明显，无法复制；下面一条金线是那些可复制、批量化的业务。 

上面那条金线会缓慢上移，因为高端业务会越来越少，压缩最顶端律师市场；而下面那条金线会快速上移。原来一个需要律师的业务，未来可能只是需要律师助理、行政人员就可以处理了。这可能既是新打法，也是新模式。 

江左：未来律所做的战略规划会更像公司，比如精细区分现金流业务、增长业务、品牌业务等。进一步举例，如法律援助属于品牌业务，房产争议、离婚案件是现金业务。在战略层面完成业务区分，并且有意识地做针对性资源投入，可能是律所拥抱新机会、新打法、新模式必要的准备。 

大鱼：法律行业的竞争正在眼见地白热化，不做管理就只能被淘汰。 

江左：关于「专业化」，这两年还有两个非常明显的现象：一方面，以刑事业务为例，大批公安法检、专业机构离职人员进入刑辩领域，使得刑辩律师从业素质的含金量不断提高。这类律师专业属性极强，而且不做转型或拓展民商事业务的打算，准备在刑事领域持续深挖。 

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专业团队逐渐开始从深耕单一领域，转而做领域全栈业务。所谓全栈业务，就是做这类客户的所有业务，它可以向前延伸到政策研究、参与立法、司法论证，向后延伸到民刑交叉、民行交叉等等。我认为这种全栈业务在2021年也是一个机会。

七爷：法律总是一个滞后的行业，交易环节通常是最先产生变化的，其次是立法机关、司法机关，最后才是律师端。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介入到新兴业务，不妨考虑法务的机会，互联网业务就是最典型的新业务。法务们见过各种各样的交易模式，他们才是这个领域里真正的专家。 

所以，“纯粹的法律人”反而应该走「专业化」路线，去关注程序法的变化、实体法的变化，这些才是律师们最擅长的领域。 

不过这个时代好就好在，给了所有人不一样的机会，你应该看清楚，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样的牌。

- End -

「真不骗你」是新则全新推出的视频谈话节目，由大鱼主持，北京华宇元典信息服务有限公司邹劭坤（江左）、安理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郑玮（七爷）为常驻嘉宾，分别站在行业观察者、商业操盘手、专业律师的角度，针对热点事件、行业现象、职业发展进行讨论，分享自己的观点与思考。

本文为第十期内容，如果你对这种内容形式有兴趣，或者对讨论话题有建议，欢迎在评论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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